中国现代主义的出现 时代普遍意识的体现
徐冰版画艺术展引起文化界及社会的极大兴趣和各种议论,中央美院于近日就这个展览在该院进行了座谈。会议由范迪安主持,邵大箴、钟涵、杜键、及美院部分青年教师和研究生出席了会议。与会代表纷纷发言,对徐冰的艺术给予了高度评价,同时也发表了很多颇有见地的见解。
钟涵认为,一,徐冰的三部《天书》是当代思想意识困惑的真实反映,是时代普遍意识在徐冰身上具体、集中的体现。二、这种体现基于高层次上的艺术探索,它摆脱了客观真实的再现,重在追求宇宙观、世界观上的精神真实。三、其艺术追求是执着、沉挚的。如此众多的“字”需要负出巨大的辛勤劳动,凝聚着艺术的虔诚。艺术需要这种精神,值得钦佩和理解。但在具体的世界观认识上,钟涵持不同态度。
范迪安则认为,从展览的表面形象看,最大特色在于它体现了一种深刻的荒谬性。展出的每一个“字”的“字形”、与“字义”、“字语”与语义的相悖使观者产生一种认识受到堵塞的荒谬性,荒谬的本质就是一种分离,即既不在形象中,又不在形象的意义中,而是在两者共存之间。这好象是对中国文化的进程带有一种挽歌式的描述,但更强烈体现了对人的存在价值、对人的所处置的世界的困惑,传达了当代人的普偏意识,在中国现代艺术进程中,提供了新颖的思想脉络和表达方式,使得不同年龄层、文化层的观众受到冲撞。这种“徐冰现象”值得关注
杜键认为展览给人的印象是强烈的,与吕胜中的剪纸艺术有共同的地方。两者都具有浓郁的现代代意识和突破性。他们不在运用现成的语汇,而是运用了自己创造出的独特艺术语言,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中国现代主义。与前一阶段比较是一个飞跃。其艺术纯度极高,这种艺术纯度上的彻底性五年来少见,可看成是艺术发展上的一个先兆。遗憾的是缺少艺术家作为社会一优秀分子在困惑、苦闷和烦恼堆积时代所应有的抗争精神,如果说有也还不够。
特邀参加的贾方舟说,该展所表达的内容和表达语言达到了一种完美。作者堵死了观众希望通过文字去理解作品的途径,而是将富于哲理性的思考融于纯度极高的视觉语言中,这一点是相当成功的,也是最有价值的探索。不过这种探索具有一次性,别人无法再运用。
吕胜中则不同意这种探索的一次性,徐冰消灭了文字的可读性,但创造了形象,这种形象倾注了形体结构的美,他觉得徐冰的这条路还可继续走下去。
邵大箴说,徐冰的这些“文字”包含了他对中国文化的理解,是充满感情的,有他的思考。他对徐冰的探索予以肯定,同时希望青年画家在冷嘲荒诞中能有自控意识。
周彦在发言中认为,展览本身的布置也是效果强烈的一个方面,与吕胜中的展览相辅相成。这也说明了布置在现代艺术中的重要作用。关于文字本身的问题,徐冰抽空了文字本身的语义,而后灌人了一种整体上的无限意义。这种“荒诞”使人在破坏传统的毁灭中看到希望。
尹吉南则谈到了徐冰艺术的传统性。他认为徐冰的艺术是基于中国传统文化上的一种高层次、高学术水平的探索,同时也利用了版画这种艺术语言的特殊力量和复数性效果,跟观众开了一个很严肃的“玩笑”。一方面《天书》不是人写的可是他“写了”,同时又将这种神秘的、非凡人所轻易目睹的“天书”赤裸裸地展现给观众,具有一定程度上的反传统性和戏谑性。另一方面这种看似“玩笑”已经包含了作者对生活、社会和时代严肃的静观态度与理解,这种“玩笑”里的认真有耐人寻味的无限意义。